都像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去完成一个至关重要的嘱托。
“一定!
奶,我一定给你戴好!
戴得严严实实的!”
我紧紧握住她的手,试图将那刺骨的阴寒捂热,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滚落,砸在她冰冷的手背上。
在某个暮色四合、天光将尽的傍晚,奶奶的精神竟离奇地好了些许。
她不再喊冷,身体的颤抖也平息了下来。
灰败的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奇异的、近乎透明的红晕。
她靠在枕头上,浑浊的目光异常清亮,缓缓扫过昏暗的房间,扫过守在床前泪眼婆娑的母亲和沉默的父亲,最后,落在了我的脸上。
那目光,温柔、澄澈,充满了无尽的慈爱和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。
“二宝……扶奶坐起来……看看……”我心头猛地一沉,一种巨大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我。
这就是大人们常说的“回光返照”吗?
我强忍着几乎要冲出喉咙的哽咽,小心翼翼地扶起奶奶。
她的身体轻得像一把枯草,几乎感觉不到重量。
“把……黑包……拿来……”她的声音微弱,却异常清晰。
我赶忙取来那个沉甸甸的黑布包,放在她的膝头。
昏暗中,布包散发着熟悉的、混合着草药和陈旧血腥的复杂气味。
奶奶枯瘦的手指颤抖着,缓慢却异常坚定地拉开了布包最深处那个我从未见她打开过的夹层。
那夹层里,没有剪刀纱布,没有草药符包,只有一样东西——层层叠叠、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、干枯蜷缩的暗褐色带状物!
我的瞳孔骤然收缩!
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!
脐带!
全是脐带!
大大小小,长长短短,粗粗细细。
它们失去了初生时的鲜活湿润,变得干硬、扭曲、深褐如锈,像无数条僵死的、被强行扭结在一起的毒蛇!
每一根脐带的两端,都残留着星星点点的、发黑凝固的血迹!
岁月将它们紧紧缠绕、压缩,形成一团令人头皮发炸的诡异结块,散发出一种历经时光沉淀却依旧浓烈的、混杂着羊水腥甜、初生血气以及地下深处腐朽泥土的阴郁气息!
这……这就是奶奶一生与阎王爷“抢人头”的……账簿?!
“这些……”奶奶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团冰冷干硬的“结”,动作轻柔得像抚摸婴儿的脸颊,眼神却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悲壮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