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你了……你……走吧……放过你自己,也放过我行不行?”
<钱长林死死盯住她湿漉漉、布满泪痕和雨水的脸,胸口剧烈起伏,那里面的火像被这冷雨浇得只剩了呛人的浓烟,闷痛得说不出话来。
最终,他死死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攥紧,像一只困兽般猛地狠狠一砸旁边的锈蚀篮球架,“哐!”
一声巨响在雨幕中沉闷地荡开,铁屑簌簌落下,几点浑浊的锈水和雨水混流下来。
他猛地转过身,不再看她崩溃的样子,脚步带着压抑不住的狂怒,踉跄着冲进了越来越密的雨帘深处,很快被灰白色的水雾吞噬。
5、万芊芊的话像淬毒的种子,在钱长林的父母心里迅速扎根、发芽、开出了名为“恐惧”和“算计”的毒花。
他们看着儿子一日比一日沉默,看着他每次回来时身上那股沉郁得化不开的阴冷气息,看着他眼底日渐鲜明的红血丝和挥之不去的疲惫,那压抑的恐惧终于冲破了临界点,爆发出尖锐的争吵与哀求。
“长林!”
钱母的声音带上了尖锐的哭腔,在狭小拥挤的客厅里回荡,砸在墙壁上又被反弹回来,“你就听爸妈一句劝!
那是个无底洞!
方家现在就是个火坑!
方小慧再好,可她爹那样子,一辈子都好不了!
你跟她们家耗,你是要把自己搭进去啊!”
钱长林只是低头坐着,脊背挺得笔直,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寒冰。
他用粗粝的抹布一遍遍擦拭着自己那双沾了泥土、为打工准备的运动鞋的橡胶边缘,力道之大,几乎要擦掉一层胶皮。
沉默就是他最坚硬冰冷的铠甲。
父亲钱建国猛地拍在茶几上,震得桌上掉了漆的烟灰缸跳了一下:“你是铁了心了?
拿你爹妈当空气?
我们供你读书不容易!
你自己看看为了那个方小慧,你最近成绩落了多少!
你还要不要考大学?
你以后拿什么养活她和她那个疯爹?!”
“我的事,我自己扛!”
钱长林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固执,“没动家里一分钱!
她家的事……我认!”
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,像是从心窝子里硬剜出来,带着血丝。
就在这时,客厅墙角小柜子上那个老式电话座机的铃尖利地响了起来,急促而惊心。
钱母抹着眼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