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,满脸焦灼,紧紧握着谢沈氏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。
她刚刚施展了自己的所谓“回春”指法在谢老夫人手臂穴位上反复揉捏。
直到自己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珠,床上的人依旧毫无起色,手指冰凉。
她已经无计可施。
“老夫人这几日进食稀粥尚可,但神思郁结惊悸,脉象弦涩虚浮,明显是心头有大惊恐大郁愤结住,痰火上扰清窍……”她对着肃立床尾的谢之安低声解说,声音里带着疲惫和力不从心,“寻常通络安神的汤药用了两天,并无寸效……钱神医这针灸若能疏通气机……”她自己说着都显得没什么底气。
谢之安一身宝蓝色的家常锦袍,形容憔悴。
这几日侯府的乱象、铺子传来的坏消息、母亲骤然病倒……所有的压力都沉甸甸地压在他肩上。
他下颌绷紧,眉头紧锁如同打了死结,听着林如意的话,烦躁地踱了两步。
他锐利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角落垂首侍立的二管家。
二管家收到眼神,立刻趋前一步,声音压得极低地禀报,带着难堪:“世子……这个月的冰敬炭敬,还有几位大人府上管事打点的节礼……昨日大管家又去催问过库房那边了……吴夫人(指侯府二房主母)只说……只说西府那边如今也捉襟见肘,上月老太太的延寿图贺礼、本月各处庄子入冬要的修缮银都还没着落……实在挪不开手了……”谢之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。
二房哭穷推诿已经不是一日两日!
他强压住心头的邪火,猛地想起一事,目光鹰隼般投向二管家身后一个负责厨房采买的管事婆子:“采买那边呢?
<不是让你们这几日采买都节俭些,怎么厨房这几日的伙食依旧如此精细?”
他语气森然,显然忍耐已到极限。
前几日他亲眼看见厨房还端出了精致的燕窝!
那婆子吓得腿肚子打颤,噗通跪下,带着哭腔辩解:“世子爷明鉴!
奴婢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花公中的钱啊!
这……这精细的食材,都是……都是那‘锦绣云裳’的东家,知晓咱们侯府老夫人病中,特特派人送来的滋补品!
说是孝敬老夫人,给老夫人补身体的!
还说……还说东西不值当几个钱,权当替他们家主人,给侯府赔个早前疏忽了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