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之安陆知苒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你迎平妻进府我嫁皇子为妃谢之安陆知苒》,由网络作家“江南墨青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前世我孝敬公婆,为侯府一家吃喝拉撒几乎耗光了嫁妆底。夫君一去三年却带回医女立为平妻。他拿军功为其请封诰命,却笑我除了银子一无是处。重生后我进宫求和离,转身拿嫁妆开遍京都商铺。当我的茶楼压过侯府月银、药铺。挤垮平妻医馆时——婆母哭丧着脸前来借钱:“你好歹做过谢家妇!”我笑着展开圣旨:“皇上刚封我义商,借钱?你有那么大的脸吗?”侯府倒台那日,七皇子率铁骑踏碎门匾:“本王的王妃,轮得到你们嫌弃?”谢之安跪在雨中苦苦哀求。我依偎皇子轻笑:“平妻可还如意?”风雪离府大康京城,腊月的寒风裹着稀疏雪沫,刮在脸上如小刀割肉。安定侯府那对冰冷厚重的朱漆大门“吱呀”一声洞开,凛冽的风瞬间倒灌进去,卷起庭院中枯黄的落叶。陆知苒攥着那张薄薄的、却仿佛有千钧...
《你迎平妻进府我嫁皇子为妃谢之安陆知苒》精彩片段
前世我孝敬公婆,为侯府一家吃喝拉撒几乎耗光了嫁妆底。
夫君一去三年却带回医女立为平妻。
他拿军功为其请封诰命,却笑我除了银子一无是处。
重生后我进宫求和离,转身拿嫁妆开遍京都商铺。
当我的茶楼压过侯府月银、药铺。
挤垮平妻医馆时——婆母哭丧着脸前来借钱:“你好歹做过谢家妇!”
我笑着展开圣旨:“皇上刚封我义商,借钱?
你有那么大的脸吗?”
侯府倒台那日,七皇子率铁骑踏碎门匾:“本王的王妃,轮得到你们嫌弃?”
谢之安跪在雨中苦苦哀求。
我依偎皇子轻笑:“平妻可还如意?”
风雪离府大康京城,腊月的寒风裹着稀疏雪沫,刮在脸上如小刀割肉。
安定侯府那对冰冷厚重的朱漆大门“吱呀”一声洞开,凛冽的风瞬间倒灌进去,卷起庭院中枯黄的落叶。
陆知苒攥着那张薄薄的、却仿佛有千钧之重的纸,一步一步走出来。
她脊背挺得笔直,像一株饱经风霜却依旧不肯弯腰的翠竹。
那双曾被谢老夫人夸赞“最是温柔顺从”的眼眸,此刻深潭一般,将所有翻涌的、前世淬炼过的刻骨冰冷和滔天的恨意死死封存,只余下冰雪封冻湖面的平静与枯寂。
那平静深处,是足以烧毁一切的荒芜。
她没带任何行囊。
那所谓的“嫁妆”,在她踏入这吃人的侯府第五年,早已被所谓的公婆、小姑、乃至仆役……像蛀虫啃噬朽木般,一点点蚕食殆尽了。
这一身朴素的旧棉袍,与身后巍峨富贵的侯府相比,寒酸得刺眼。
守在角门边的一个老仆,缩在避风的角落里笼着袖子打盹。
陆知苒走出门洞时,他下意识抬眼觑了一下。
风猛地吹过,扬起她手中那张纸的一个边角。
老仆浑浊的老眼倏地睁大了些,脸上睡意尽退,瞬间被巨大的惊骇和难以置信覆盖。
“和……和离……文书?!”
他干瘪的嘴唇哆嗦着,细如蚊蚋的声音充满了骇然。
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,仿佛刚刚泄露了天底下最了不得的秘密,惊惶地四下张望,再不敢看陆知苒一眼,只把头埋得更低了,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。
他在这安定侯府守了几十年门,送走过无数达官显贵,迎来过不知多少奉承巴结的脸孔。
可这几
十年的光阴里,他从未见过,也从未想过——竟会有明媒正娶、还顶着正妻诰命头衔的夫人。
自己拿着和离文书,孤身一人走出这扇象征着无尽尊荣的安定侯府大门!
这简直是……石破天惊!
陆知苒恍若未闻,脚步没有丝毫停滞。
单薄的身影,在凛冽的风雪中,渐渐远行,缩成一个孤独却异常决绝的黑点,彻底消失在安定侯府门前的长街尽头。
身后,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,在她身影消失的一刹那,带着一声沉闷的“砰”响,重重合拢。
幽暗的长巷尽头,一座小小旧院隐在枯树之间。
此处已属南城边缘,远离了北城的繁华与朱门贵气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埃和市井生活特有的烟火与腌臜混杂的气息。
这里便是陆知苒仅剩的“嫁妆”——一处三进的、被陆家老仆忠心看守了多年的旧宅院。
屋内的炭盆烧得还算旺,是忠心老仆陈伯早早备下的,但仍挡不住寒气丝丝缕缕从门窗缝隙里钻进来。
暖黄的光晕勉强照亮方寸之地,映着陆知苒毫无血色的侧脸。
“小姐!”
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袄裙的妇人推门疾步进来,看到陆知苒只身坐在冰冷的木椅上。
身边空无一物,顿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哭腔。
她是陆知苒的乳母孙嬷嬷,陆知苒母亲临终前托付的忠诚之人。
当初也被一起带来侯府,如同陆知苒的影子。
孙嬷嬷快步上前,一把握住陆知苒冰冷得几乎没有热气的手,老泪纵横:“您……您就这么出来了?
您那些陪嫁的箱笼、首饰、衣裳……还有咱们那么多年的积蓄…就……就全留给他们那群忘恩负义的东西了?!”
声音又痛又急,像被刀子割着心。
陆知苒抬起头,眼中那片冰冷的荒芜裂开一丝缝隙,露出一点近乎残酷的清明。
她反手轻轻握住孙嬷嬷粗糙颤抖的手,动作带着一种令人莫名心安的力量。
“那些,本就是填不满侯府那群蛀虫嘴里的无底洞。”
重燃斗志她的声音很轻,落在寂静而寒冷的屋子里,却字字清晰如冰凌坠地,“既然喜欢算计、喜欢伸手。
那就让他们守着那些空箱子,好好想想,往后他们的富贵体面,靠谁的钱袋子来充门面。”
她微微停顿了一下,目光投向跳跃的炭火,
那火光仿佛在她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也投下了一点跳动又奇异的亮影。
“嬷嬷,明儿一早,”陆知苒的声音沉静下来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,“您去钱庄,把我存在您名下、那笔最后死当压箱底的‘救命钱’取出来。”
孙嬷嬷愣住了,布满泪痕的脸上惊愕大过了哀痛:“小姐?!
那是……那是老夫人留给您的最后一点念想,是您最后傍身的东西啊!”
那笔钱数额不小,几乎相当于京城富户的全部家当。
更是陆知苒母亲的遗物典当所得,是她最后的退路。
陆知苒缓缓站起身,走到炭盆边,微微伸出冻得有些青白的手烤着火。
跳跃的火苗将她清瘦却异常挺直的轮廓映在墙壁上,像一个沉默的灵魂终于挣脱枷锁。
“傍身?”
陆知苒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,那弧度冰冷,却蕴藏着一种即将燎原的力量。
“从前的陆知苒,是靠着那堆冷冰冰的死物,在侯府那泥潭里活活窒息至死的。”
她转过身,那双沉寂的眸子,此刻在火光映照下,如同浸染了岩浆的两点寒星,瞬间迸发出足以焚毁一切的锐利与迫人锋芒。
“现在的陆知苒,要活的,就要活出个人样来!”
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火,“活到那些欠了我债的、喝了我血的、剜了我心肝的!
他们个个都恨不得自己从没来到这世上,从没遇见过我陆知苒!”
她走到桌边,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文房四宝,将坚韧的毛边纸铺开,笔墨酣畅。
第一个字落下——不是她熟悉的闺阁小楷,而是力透纸背、锋芒如刀的行书。
“嬷嬷,这钱,一分不留。”
墨汁在纸上迅速晕染开她的盘算,“城南永安街口最大那两间临街旺铺,盘下来!
东市码头新到的苏杭缎子,尤其是宫里娘娘们近来喜爱的新花样,有多少吃多少!
还有,我记得城西桃花巷里有座闲置的古茶楼……位置极好,风水清雅,就是破旧了些,也一并拿下!
重新修缮!
名字……就叫‘揽月轩’。”
最后一个“轩”字落笔,气势如虹。
孙嬷嬷听着这泼天般的“花销”,嘴巴微张,眼中残存的泪花都被吓了回去,呼吸都窒住了。
陈伯此刻也悄步走了进来,他一直守在门口,自然也听到了这番堪称“狂悖
”的计划。
他满脸沟壑间是浓得化不开的忧虑:“小姐……”他踌躇着开口,“这些地段都是寸土寸金……钱庄那笔钱,也只够填进去一个开头。
而且这兵荒马乱的年景,西边的商路都断了,丝绸价格一天一个样,万一……万一吃进去就砸手里……还有那茶楼,修缮起来可是无底洞……”他不敢再说下去,只觉得小姐是被侯府伤得狠了,孤注一掷,简直是在拿自己最后的命根子在赌!
陆知苒放下笔,拿起那张墨迹淋漓的笔画,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。
袅袅的墨香,混杂着空气中残余的炭火气,萦绕在她身周。
她抬起眼,那被恨意淬炼过的目光,此刻锐利得惊人,仿佛能洞穿铜墙铁壁。
“陈伯,您还记得,谢之安那位‘活菩萨’平妻,最擅长的是什么吗?”
她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带刺。
“医…医术?”
陈伯一愣。
“对,医术。”
陆知苒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和算计,嘴角那抹冷笑更深,“她林如意在城南,靠着安定侯府的脸面盘下的那个‘济仁堂’。
招牌已经快砸了,对吧?
她那清高劲儿,开药方只开贵的,贫苦病患嫌药贵,富户贵人信不过她一个女流。
如今门可罗雀,听说入不敷出很久了,全靠谢之安的私产撑着。”
这些信息,是她前世被冷落后,从下人口中无意听得,如今却成了最精准的刀。
商战序幕陈伯和孙嬷嬷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,小姐何时连这些琐事都打探得一清二楚?
“所以,”陆知苒放下计划书,语气决然,“我那最大的两间铺子,只做一样生意——药铺!
名字就叫‘仁心堂’!
要开,就开在‘济仁堂’的斜对面!
所有寻常药材,价格压到她济仁堂的一半!
还要请回春堂退下来的、坐诊三十年的徐老大夫压阵!
专挑济仁堂开的高价药去比她!
我就不信,挤不垮她!”
初春的寒气尚未完全褪尽,积雪化得街面一片濡湿泥泞。
然而南城一带,却像是被投入了一把把燃烧的薪柴,陡然间喧沸炽盛起来。
最先砸下京城这潭死水的是一记闷雷——“揽月轩”开张了!
就在安定侯府后花园墙外不远那条本该是清净优雅的桃花巷里。
那原本破败凋敝的古茶楼,
只用了短短不到两月,便被砸入重金,彻底改头换面。
朱漆梁柱焕然一新,雕花的槅扇窗棂擦得锃亮如镜。
新请的江南名厨掌勺,各色精细得如同艺术品般的小点果子流水般从后厨端出,散发的香气霸道地飘过侯府那高高的围墙。
请的说书先生,讲的是最新传奇话本,时而惊险时而缠绵,引得满堂喝彩叫好,声浪穿透墙壁,清晰可闻。
侯府内院。
凝晖堂中,安国侯老夫人谢沈氏正端坐在罗汉榻上,听着府内管事李忠抹着冷汗报账,眉心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。
“老夫人,这个月……外院护院的月钱,西府二房那边又拖着未交,说府里各房开支都紧巴巴的,实在拿不出……”谢沈氏猛地一拍身边的小几,茶盏震得叮当乱响,声音又尖又厉:“紧?
他们一个个养尊处优,呼奴使婢!
月钱不够?
他们前几日在揽月轩喝茶听书,一壶龙井就要二两银子,那果子点心,更是一盘盘流水价地往上端!
花的不是钱?
是天上掉下来的叶子吗?
这钱倒痛快!
轮到掏银子养府里的护卫,一个子儿都要从我老婆子这里往外挤?!”
她气得胸口急剧起伏。
没了陆知苒那个“取之不尽”的移动钱袋,府里多年习惯了的奢靡用度立时显出窘迫的真容来。
各个房头都学会了哭穷,那些以前由陆知苒承担的、看似“微不足道”实则流水般花出去的冰敬炭敬、人情往来、修缮开销,如今全都压到了公账上,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李忠吓得一哆嗦,噗通跪下,不敢言语。
就在这时,窗外隐约飘来揽月轩内新来的琵琶女拨动的第一个转轴试音声。
随后是一串珠落玉盘般清越婉转的琴音,叮咚作响,衬着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开场白,清晰地传入死寂的凝晖堂。
谢沈氏一口气堵在喉咙口,脸色瞬间由红转白,再由白变青,仿佛被人硬生生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!
“冤孽……都是那搅家精……搅家精!”
她捂着心口,声音嘶哑变调,气息粗重,眼神怨毒地瞪着窗外声音传来的方向,“她……她这是成心!
成心让我老婆子活不下去!
故意在我侯府眼皮子底下弄出这般阵仗!
她哪来的银子?!
哪来的?
定是挖了我侯府的祖坟!
偷了我侯
府的……”话音未落,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,喜庆喧闹,竟是比侯府逢年过节还要响数倍!
一个眼生的管事妈妈满脸堆笑地小跑进来,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:“恭喜老夫人!
贺喜老夫人!
小姐(指谢老夫人亲女,谢之安的妹妹)大喜啊!”
谢沈氏一肚子邪火正无处发泄,闻言更是无名火起:“滚出去!
鬼哭狼嚎什么?
大喜?
如今侯府哪里还有喜?
是死是活都不知道!”
反击开始那妈妈一愣,依旧赔着笑:“老夫人息怒!
是真喜事!
小姐看中了玲珑阁新得的一对东珠步摇。
那珠子滚圆饱满,足有莲子大小,是极难得的上品!
恰好今日小姐过府玩耍的好友杨小姐她兄长在‘锦绣云裳’主事。
特意送了来给小姐赏玩!
说是不敢收钱,就当是给咱们侯府小姐的一点心意!”
“锦绣云裳?”
谢沈氏眉头一跳,这名字近来在京城贵妇圈里如雷贯耳,以新奇华美的料子、超乎寻常的品相和……令人瞠目的价格闻名。
她下意识问,“东珠步摇……多少银子?”
“说是市价,至少八百两!”
那管事妈妈眼中放光,“那杨公子说了,若侯府喜欢,他分文不敢要,就当结个善缘!”
“八百两?”
李忠都惊呼出声,“那杨公子可真是……真是大手笔!”
谢沈氏的心,却如同被人狠狠攥了一把,骤然沉下去,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蹿升上来。
她脸上伪装出来的“风光”一点点碎裂,最后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僵硬和惊悸。
锦绣云裳……又是陆知苒那贱人的铺子!
她听明白了!
哪里是什么“不取分文”?
分明是锦绣云裳利用那些巴结侯府的商人,又把这天价的东西送到了她女儿手里!
女儿心高气傲,最爱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,众目睽睽之下送来的珍宝,又说是“心意”,当着好友的面,她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推拒!
这账,最终还是得算在她侯府头上!
女儿难道能自己掏出八百两?
谢沈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眼前金星乱冒,那爆竹声、琵琶声、说书声、女儿欣喜的娇笑声……全都拧在一起,化作尖利的钢针,狠狠扎进了她的太阳穴!
“陆……知苒……你好……好毒的计策……”她捂着
剧痛的脑袋,身体晃了几晃,终于支撑不住,眼前彻底一黑。
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嗬嗬声,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,直挺挺地从罗汉榻上向前栽倒下去!
“老夫人!”
“快来人啊!
老夫人晕倒了!”
凝晖堂内顿时乱作一团。
永安街,京城一条喧嚣热闹的主街。
春日的阳光稀薄地洒下,照在两侧林立的店铺牌匾上。
新开的“仁心堂”药铺前,人群熙攘,排起了长队,几乎将狭窄的街道堵去了一半。
巨大的匾额崭新,刚挂上去不久,“仁心堂”三个大字沉稳古朴,透着沉甸甸的份量。
铺门敞开,药香浓烈却不刺鼻,混杂着一点陈艾的气息。
堂内,两张宽大的诊案后,两位须发皆白、精神矍铄的老大夫正凝神诊脉。
正是陆知苒重金请来的徐老大夫和王太医署退休的宋太医,声名远播,立刻吸引了众多疑难怪病的患者。
两排高高的药柜擦得光亮,七八个干净伶俐的药童和伙计手脚麻利地穿梭着,包药、扎绳、算账、收钱,一切井然有序又高效。
堂内的喧哗热闹与街对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斜对面,“济仁堂”那烫金的招牌在稀薄的阳光下也显得黯淡无光。
门可罗雀。
堂内只有两三个伙计无精打采地倚在柜台边打着哈欠,偶尔抬眼望一下对面黑压压的人头攒动,眼神里满是烦躁和怨气。
药柜上,新进的、用来压秤牟利的贵重药材整整齐齐地摆放着,盒子上落了一层淡淡的浮尘。
一个穿着半旧青布衣衫、看着就是普通百姓的男人探头在济仁堂门口张望了一眼。
小心翼翼地问柜台里的伙计:“小哥,听说你们这儿有位林……林大夫?
医术了得?
我家小娃咳嗽有痰,好几日了……”那伙计正无聊得紧,又见这人衣着寒酸,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,下巴朝着对面一努。
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酸溜和讥讽:“要找大夫?
去对面排吧!
人家便宜,诊金只要五个铜板,开药按斤算,童叟无欺。
我们这儿,”他拖长了腔调,故意拍了拍柜台上一包名贵珍珠粉,“林大夫主理的疑难杂症!
一副普通的止咳药也得一二钱银子起,你这娃儿的病,啧啧,怕是消受不起!”
话语刻薄又带着势利,将那男子臊得满面通红,
喏喏了两声,终究是转身快步钻进了对面仁心堂门前排起的长队里。
仁心仁术济仁堂二楼,雅致的诊室内,淡淡的药香也仿佛带了苦意。
林如意猛地将手中那支昂贵的紫毫湖笔狠狠惯在墨色端砚上!
一团浓黑的墨汁溅开,瞬间染污了她素白的锦袖!
清脆的碎裂声让她自己也惊得跳了一下。
她死死咬着下唇,胸口剧烈起伏,那惯常温柔端丽的脸庞此刻微微扭曲,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和难以置信的羞愤。
“怎么会这样?!
贱人!
陆知苒!
她到底想干什么?!
赶尽杀绝吗?!”
她声音尖利,再也不复平素的温婉平和,“她哪里弄来的钱?
哪里请的徐老头!
她这是要生生踩死我们济仁堂!
这铺子……这铺子可是我师兄……”她猛地收住口,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,但巨大的恐慌和挫败已经让她乱了方寸。
这铺面是师父生前私产,师兄暗地里赠予她。
如今这月租、伙计月钱、高价药材积压,都是她师兄谢之安那边辛苦替她遮掩支应着。
再这样下去……她几乎不敢想后果!
一直沉默立在她身侧的心腹嬷嬷胡氏,看着楼下惨淡的光景和少夫人(下人们已如此称呼林如意)濒临失控的样子,终于忍不住,凑近了压低声音开口。
语气忧虑而凝重:“姑娘……咱们这‘济仁堂’,每月进项不足开销的三成……长此以往,就算是侯府,怕……怕也……”胡嬷嬷话没说透,但那未尽之语像冰冷的毒蛇,瞬间缠紧了林如意的心。
她猛地攥紧了被墨染污的衣袖,脸色一片惨白。
支撑她的不仅仅是钱,还有她在京城立足、彰显她“价值”超过陆知苒那个“只懂钱财”的庸妇的象征!
就在这时,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和惊呼声,紧接着是匆匆跑上木楼梯的沉重脚步声。
“不好了!
姑娘!”
一个伙计脸色煞白,冲进诊室,带着哭腔,“侯府……侯府来人了!
说老夫人晕倒了,人事不省,请了好几位太医都查不出确切症候,急唤您快回去看看呢!”
犹如一声惊雷在林如意耳边炸响!
老夫人晕倒!
太医都束手?!
这消息让林如意脑中嗡的一下!
侯府主心骨若垮了……她和师兄将来的一切……“备车!
快!”
她猛地
回过神,声音拔高,慌乱地推开墨污的砚台,哪里还顾得上对面仁心堂和济仁堂的生意!
仁心堂后堂雅间内,临街雕花的窗格半开着,恰好能看到济仁堂门前马车慌忙起驾的混乱景象。
陆知苒安静地坐在铺着软垫的圈椅里,端着一盏冒着袅袅热气的雨前龙井,茶香清雅。
她并未看窗外,神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仿佛对面那兵荒马乱的动静,不过是拂过水面的微风。
一身青色短打、显得精明干练的王掌柜垂手站在一旁,低声汇报着铺子的最新情况。
语速快而清晰:“……东家料事如神,按东家吩咐,咱新进的这批祛风寒的荆防败毒散和防痢疾的常备丸剂,价格压得极低,比济仁堂几乎便宜一半有多!
今日开仓不到一个时辰,城东南槐树里那贫户聚集地的里长派人来,一口气就要了三百包备药!
这订单还不只一处……”王掌柜的眼底带着明显的振奋。
陆知苒轻轻吹开浮在茶汤表面的几片碧绿茶芽,眼睫都没抬一下,声音平静无波:“嗯。
备货照旧。
盯紧时疫的风声,尤其是通下水处。
这种灾后必发的疫病,药材宁多备,不可短缺。
至于济仁堂,”她这才微微抬了下眼皮,目光淡然扫过对面冷冷清清的门口,“不必刻意关注。
生意之道,重在自己根基稳,口碑立。
她根基浅薄,全靠一口虚妄的意气撑着,”她顿了顿,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明了的结局,“气一泄,崩塌只在瞬息。
那些高价囤积的冷背药材,最后只能论斤贱卖,用来铺灶膛烧火,都嫌烟太呛人,染污了我的眼睛。”
王掌柜心头一震,立刻垂首应是。
侯府危机安定侯府,凝晖堂内一片愁云惨雾。
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和压抑窒息的气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谢沈氏躺在病榻上,盖着厚厚的锦被,面如金纸,气息微弱。
床榻边摆着几张脉案,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几位太医诊断的只言片语,却连明确的病因都语焉不详。
一个形容精瘦、管家李忠口中的“神医”钱郎中正煞有介事地捻着几根细长的银针。
小心翼翼地往谢沈氏头脸上几个穴位扎去,那姿态与其说是诊病,倒更像是在举行某种神秘的祭祀仪式。
林如意坐在脚踏
上,满脸焦灼,紧紧握着谢沈氏露在被子外的一只手。
她刚刚施展了自己的所谓“回春”指法在谢老夫人手臂穴位上反复揉捏。
直到自己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珠,床上的人依旧毫无起色,手指冰凉。
她已经无计可施。
“老夫人这几日进食稀粥尚可,但神思郁结惊悸,脉象弦涩虚浮,明显是心头有大惊恐大郁愤结住,痰火上扰清窍……”她对着肃立床尾的谢之安低声解说,声音里带着疲惫和力不从心,“寻常通络安神的汤药用了两天,并无寸效……钱神医这针灸若能疏通气机……”她自己说着都显得没什么底气。
谢之安一身宝蓝色的家常锦袍,形容憔悴。
这几日侯府的乱象、铺子传来的坏消息、母亲骤然病倒……所有的压力都沉甸甸地压在他肩上。
他下颌绷紧,眉头紧锁如同打了死结,听着林如意的话,烦躁地踱了两步。
他锐利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角落垂首侍立的二管家。
二管家收到眼神,立刻趋前一步,声音压得极低地禀报,带着难堪:“世子……这个月的冰敬炭敬,还有几位大人府上管事打点的节礼……昨日大管家又去催问过库房那边了……吴夫人(指侯府二房主母)只说……只说西府那边如今也捉襟见肘,上月老太太的延寿图贺礼、本月各处庄子入冬要的修缮银都还没着落……实在挪不开手了……”谢之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。
二房哭穷推诿已经不是一日两日!
他强压住心头的邪火,猛地想起一事,目光鹰隼般投向二管家身后一个负责厨房采买的管事婆子:“采买那边呢?
<不是让你们这几日采买都节俭些,怎么厨房这几日的伙食依旧如此精细?”
他语气森然,显然忍耐已到极限。
前几日他亲眼看见厨房还端出了精致的燕窝!
那婆子吓得腿肚子打颤,噗通跪下,带着哭腔辩解:“世子爷明鉴!
奴婢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花公中的钱啊!
这……这精细的食材,都是……都是那‘锦绣云裳’的东家,知晓咱们侯府老夫人病中,特特派人送来的滋补品!
说是孝敬老夫人,给老夫人补身体的!
还说……还说东西不值当几个钱,权当替他们家主人,给侯府赔个早前疏忽了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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