葬岗”、“眼睛”、“周老五坟头”的字眼,我心头猛地一沉,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窜上来。
奶奶!
奶奶知道了吗?
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手攥住了我的心脏。
我撇下玩伴,撒丫子就往家里跑。
胸腔里那颗心“咚咚咚”擂鼓般狂跳,几乎要冲破喉咙。
冲进院门时,我几乎和正要出门的奶奶撞个满怀。
她肩上挎着那个沉沉的黑布包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黄裱纸叠成的、粗糙的三角符包,里面似乎塞着东西,鼓鼓囊囊。
她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,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铅灰色的天空。
那双总是平静如古井的眼睛里,此刻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——有冰冷的决绝,有深沉的悲悯,还有一丝……近乎绝望的疲惫。
“奶!
周家那边……”我气喘吁吁,话还没说完。
奶奶抬手,打断了我。
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,越过我的头顶,死死盯住村西那片被热浪扭曲的天空。
空气中,似乎真的弥漫开一股若有若无的、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,混杂着腐土的湿冷,正从那个方向随着热风丝丝缕缕地飘来。
“乱葬岗的‘根’,动了。”
她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质感,仿佛喉咙里含着砂砾。
“周家那几个孽障,压不住他们自己招来的东西了。”
她低头,飞快地扫了一眼自己枯瘦的双手,又猛地攥紧了那张符包。
二宝,”奶奶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,“回去!
把门闩插紧!
守着灶火!
天没塌下来,不许开门!
听到什么响动都别出来!
记住了吗?!”
她的眼神像两把冰冷的刀子,剜进我的骨头缝里。
我从没见过奶奶对我露出如此凶悍的表情,吓得一个哆嗦,下意识地猛点头。
奶奶不再看我,猛地转过身,靛蓝色的瘦削背影像一支离弦的箭,决绝地射向村西那片被不祥阴云笼罩的乱葬岗。
黑布包在她腰侧剧烈地拍打,像在为一场注定的恶战擂鼓助威。
空气中那股铁锈和腐烂的腥臭味,似乎随着她的离去骤然浓烈了许多。
我手脚冰凉地退回院子,依言插上沉重的木门闩,背死死抵住门板。
心脏在瘦弱的胸腔里疯狂撞击,耳边嗡嗡作响。
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远处乱葬岗方向传来的、隐隐约约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