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、不断下坠的漩涡。
我是谁?
这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意识深处。
二十多年的记忆——父母的疼爱,哥哥(那个假哥哥)或严厉或偶尔的温和,属于“林哲”这个名字的一切经历、情感、认知——在这一刻,都变成了最恶毒的玩笑,最精密的骗局!
照片上的男孩……那个耳后有疤的男孩……是我?
那躺在静安疗养院7号房里,那个被宣告是我“亲哥哥”的植物人……又是谁?
混乱、恐惧、深入骨髓的冰冷……无数种情绪像无数只冰冷的手,撕扯着我的神经,要将我彻底撕裂!
“看清楚了吗?
我的……‘杰作’。”
林启明(冒牌货)的声音幽幽传来,像毒蛇滑过枯叶。
他缓缓蹲下身,与我视线平齐。
那张属于林启明的英俊面皮,此刻在逆光中如同恶鬼的面具,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。
“很完美的手术,对吧?”
他伸出冰冷的手指,再一次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“欣赏”姿态,抚过我脸颊的轮廓,最终停留在耳后那道疤痕上。
指尖的触感像蠕动的蛆虫。
“这道疤……可是关键。
没有它,怎么能让你,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呢?”
我猛地一颤,胃里翻江倒海,几乎要呕吐出来。
我想挥开他的手,想嘶吼,想扑上去撕碎这张脸,但身体却像被冻僵的石像,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。
只有牙齿在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,如同垂死的挣扎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,破碎得不成样子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腥气,“……为什么是我?”
他笑了。
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、放大,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残忍快意。
“为什么?”
他收回手,慢条斯理地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,如同看着一只在泥泞中徒劳挣扎的蝼蚁。
“因为真正的林哲——照片上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鬼——他挡了别人的路啊。
或者说,他拥有的东西,有人……非常、非常想要。”
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沙发上蜷缩成一团、仍在无声颤抖流泪的苏晚,那眼神冰冷而粘腻。
“一场精心策划的车祸,”他的声音压低,如同恶魔在讲述一个古老的诅咒,“带走了林家真正的长子林启明——哦,就是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