垫,柔软得能吞噬一切重量。
空气里弥漫着死寂,只有他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,在空旷得可怕的卧室里回荡。
这里是…他和林晚的婚房。
三年前。
这个认知像一道无声的惊雷,狠狠劈进陆沉混乱的意识深处。
所有的感官在瞬间被强行唤醒,尖锐地刺入他的神经末梢。
指尖下意识地抚过脖颈左侧的皮肤——光滑、完好,没有那道狰狞的、被粗糙麻绳反复摩擦后留下的暗红勒痕。
那是沉海前,陈默那个畜生为了确保他无法挣脱,亲手用缆绳勒出来的印记。
指腹下真实的触感带来一阵眩晕般的恍惚。
他猛地扭头,看向床头柜。
电子闹钟猩红的数字,如同凝固的血液,清晰地跳动着:**202X年,10月17日,AM 03:47**。
这个日期…像一把冰冷的匕首,精准地刺穿了记忆深处某个被刻意尘封的角落。
就在今天,不,确切地说,是在几个小时后,林晚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,会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,用那双曾经盛满他全部信任的、此刻却淬着剧毒的眼睛,温柔地劝他喝下。
而那杯牛奶,如同过去一年里无数个夜晚她递来的“关怀”一样,里面添加了微量的、足以在无声无息间摧毁他神经系统的致幻剂——一种伪装成新型抗抑郁药物的慢性毒药。
前世,正是这种被精心包装的“温柔”,让他日渐虚弱、精神恍惚、判断力急剧下降,最终在陈默设下的那个金融陷阱里,毫无反抗之力地背上了足以让他身败名裂、锒铛入狱的黑锅。
然后,便是那个被提前安排的“意外”——出海散心,然后“失足”落海,被冰冷的海水彻底吞噬。
恐惧?
愤怒?
滔天的恨意?
不。
在那短暂的、足以让灵魂冻结的瞬间之后,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冰冷、更加纯粹的东西,从陆沉意识的最底层缓缓升起,如同深海中悄然浮起的冰山。
他缓缓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那带着香薰和死亡余韵的空气涌入肺腑。
没有歇斯底里,没有崩溃痛哭。
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。
嘴角,极其缓慢地,向上扯动了一下。
那不是一个笑容,更像是一道刻在冰冷岩石上的、毫无温度的裂痕。
眼底深处,那刚刚还残留着溺水者惊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