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鸢坐电梯直上七楼,到办公室找胡连连,但没发现有人在里面。
这时,胡连连倒是给她打来了电话,“小桃子,我在二楼,你来了就直接到二楼找我。”
两分钟不到,伏鸢便从二楼电梯里出来了。
此时,胡连连正背对着她站在电梯口前面打电话,语气里有着恭敬,“好的好的,我马上就下来了。”
一转身,发现伏鸢看着自己,胡连连受了点惊吓,“哎哟我去,小桃子你什么时候到的。”
对于这个昨日初次见面给人一种戾气很重感觉的上司,伏鸢多少感到有些好笑又无奈。
她还以为这个男人,就像杀伐果断的锦衣卫一样,又冷又酷又狠又薄情,没成想是个沙雕。
明明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,却在职员面前卑微得像根草。
仿佛老板不是他,而是他手底下的这帮精兵良将。
发现伏鸢今天的扮相不一样,胡连连眼睛一亮,不禁夸赞了起来,“小桃子,你今天可真漂亮。”
伏鸢谦逊地笑了笑,“多谢老板赞美。对了老板,您昨天晚上来电跟我说,有个人想见我?”
“是的是的,你随我来。”
说着,胡连连向伏鸢招了一下手,示意她跟上,然后匆忙往另外一个角落里的那一部电梯走了过去。
伏鸢跟上对方的脚步,进了电梯。
电梯门关上后,胡连连的神色认真严肃了几分,难得不再露出沙雕的样,他提醒伏鸢:“今天来的这位客户,很重要。只要下单,我们公司还有你必定是三年都不愁吃不愁穿了,谨记,等下见到客户,可千万不要说些不恭敬的话。”
难道,这位客户非常有钱?
正想问问是位什么样的客户,这时,电梯门开了,伏鸢没有问,跟上胡连连的脚步,走出电梯,拐了两个转角,终于走进了接待室。
一楼的接待室很多,而这间,是最大的,只招待特别重要的客户。
此时,韩光烈正坐在一张轮椅上,背对着招待室的门,观赏着挂在墙壁上的那几幅山水画。
阿强双手交叠在背后,候在轮椅一侧。
听到门口有动静,阿强第一时间就是抓住轮椅背,把轮椅转过来。
他和韩光烈的视线,同时落到站在胡连连身边的那抹小身影上。
伏鸢的视线,也落在这二人身上。
三人的目光都夹杂着打量之意,但没有那么明显而已。
伏鸢看到韩光烈那一瞬,对这个年纪已经很大的男人,有一瞬的惊讶,这么大年纪了,看起来却气宇轩昂,绝不输于年轻人。
没有足够的家底和丰富的阅历衬托,这个老爷子也不会给人一种底气十足的感觉。
看来,这位凡人老爷子就是上司口中的那位不能得罪的客户无疑了。
而旁边那位身材强壮的男人,一看就是这位老爷子的保镖。
胡连连赶忙上前,面带微笑,躬着腰身与韩光烈握了握手,很谦逊恭敬,没有一点大老板的架子,“韩老,好久不见了,有五年了吧?您还是一如五年前一样,没变多少,反而更年轻了。”
韩光烈笑呵呵回道:“胡总,你这嘴,也还是一点没变呐,还是那么能说会道。”
说到这,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强,不禁感慨了起来,“一晃眼,这都五年了,我还记得,五年前,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你可是被阿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。”
胡连连脸上的笑容一僵,继而一脸惭愧地笑了笑,“没想到,韩老还记得这么多,晚辈惭愧,跟韩老的记忆力比起来,晚辈属实是不及韩老半分。”
韩光烈这时把拐杖立直在地面,有要站起来的意思。
见状,胡连连先阿强一步,搀扶过韩光烈,往沙发区走去,“韩老,多年不见,您这身子骨,依旧杠杠的。”
“你就别安慰我了,我已是日暮西山,时日不多,你们不同,你们还有大半辈子光阴可挥霍。”
“呸呸呸,韩老这是说的哪里话,哪里是日暮西山,您分明寿与天齐,这天还没倒呢,您怎会倒。”
胡连连这张嘴,简直溜得不行,伏鸢不得不佩服,是真能说啊。
扶韩光烈到实木沙发坐下后,胡连连给伏鸢介绍了起来,“小桃子,过来,给你介绍一下,这位是韩老爷子,他今天特意来见你的。”
伏鸢用了一个古代女子的礼仪,下身微蹲作揖,“韩老先生,您好。”
今天她的扮相比较素净,一袭米白色绣花长裙,秀发半挽,发间插着一个同样素净朴实的木簪子,整个人的气质,看起来很温婉恬静。
特别有古时候那种江南女子的韵味。
今天出门前,伏鸢就想着公司的人大部分都是穿古装的,就连上司胡连连,也都是穿锦衣卫的服饰,于是,她特意穿古风裙子,梳个古风发型,就为了应景。
毕竟,入乡随俗嘛。
伏鸢这份素净的装扮,还有乐乐大方的举止言谈,深得韩光烈的赏识,“很不错,真人比电视上还要好看。”
伏鸢眉头微蹙,电视上?难道这位韩老先生,见过荧幕上的她?
昨晚要不是小壶告诉她,她火遍全网了,她还不知道自己参加综艺的视频火了。
想必这位韩老先生,看过她表演才艺的视频吧?不然,怎么会说真人的她比电视上的她好看呢。
来“青龙护驾”的客户,几乎都是来找保镖的,莫不是她的那段武术表演,让韩老先生看到了,以为她很厉害,特意上门签她为他的保镖?
伏鸢沉思之际,胡连连又给她介绍了起来,“这位是阿强,我们公司最早的一批保镖,公司若按门派来算,你们这也算是同门师兄妹了。”
“师兄好,”虽然自己已经十七万岁了,但是,在凡间,伏鸢还是想以南桃的年纪称呼认识的人,虽然有点难以启齿。
这一声“师兄”阿强莫名地觉得亲切,不过他并没有回复只字片语,只是回以一记礼貌的点头和微笑。
韩光烈开门见山道:“丫头,我是特意来找你的,我昨天看了你的一段武术表演的视频,觉得你是不二的人选,于是叫阿强去节目组找你,这才发现你和他,同属一间公司。”
“不二人选?”伏鸢对这个词,有些许不懂,“韩老先生,您的意思是,想找我当您的保镖吗?”
说到这,她看了阿强一眼。
师兄应该是韩老先生的保镖,而韩老先生还招她当保镖,韩老先生难道最近面临着人身安全,急需大量的保镖保护?
伏鸢正有这个念头时,韩光烈解释道:“不是,不是给我当保镖,我是想请你去当我孙子的保镖。”
胡连连暗暗瞪大了眼睛,一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。
韩老先生的孙子,只有两个,一个目前掌管着韩氏集团,一个是分部公司总裁。
不管小桃子给韩老先生的哪位孙子当保镖,都能赚翻,都是有钱的雇主啊。
韩光烈问:“丫头怎样?想不想跟我做这笔生意?你若能护得了我孙儿的周全,钱,我肯定不会少给你。”
此时此刻,胡连连恨不得替伏鸢答应了韩光烈。
跟韩家人做生意,真的能赚翻的。
五年前,韩老先生看上了阿强的能力,以天价雇佣阿强为保镖,为期十年。
不仅给了阿强上千万的年薪,也给了公司一笔上千万的酬金。
这样的雇主,哪里找啊,都自己送上门来了,怎么能让他空手而回。
伏鸢犹豫了,她一犹豫胡连连心里就抓狂得不行,可是,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,可急死他了。
犹豫了片刻,伏鸢对韩光烈说:“韩老先生,不瞒您说,我还是个新手,要说拳脚功夫,我还是有的,但如果我要同时兼备其他的能力,可能还要学习,所以…您下单,还是要慎重。”
韩光烈满意地笑了笑,因为伏鸢的实诚,“丫头,我就喜欢你这份实诚。我呢,只要一个功夫好,能在我孙儿面临危险时,帮得了我孙儿脱险的人,不需要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。”
伏鸢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,“这样的话,那我觉得我还是可以胜任的。”
“好,那择日不如撞日,今天我们就签合同吧。”
听到韩光烈如此豪爽的一句话,胡连连分外紧张的情绪,这才松了松。
他真怕和韩老爷子这单谈不成,一直提心吊胆着。
签了合同后,韩光烈对伏鸢说:“明天我让你师兄来这里接你,他会带你去我孙子工作的地方找我孙子。”
伏鸢点点头,“好的韩老先生。”
“丫头,我孙儿就拜托你了,他有先天性心脏病,你平时,一定要帮我多留意他,一旦发现不对,希望你能第一时间送他到医院救治。”
伏鸢又点点头,“我懂,韩老先生请放心,我会治…我会把您孙儿看紧的。”
在大门外,亲自目送韩光烈离开公司后,胡连连终于不用憋了,激动得一把抱住了伏鸢,“小桃子,恭喜你,你可真是我们公司的福星啊!”
伏鸢无奈一笑,她听懂胡连连话里的意思。
一开始胡连连就说了,只要这位客户下单,他公司和她三年就不愁吃愁穿了。
他也没说错,签合同的时候,明码标价她的年薪上千万不止,胡连连抽了三成后,客户还另外支付了他一笔中介费。
但那笔中介费,就美死他了。
这会,叫她福星,一点也不为过。
回到办公室内,胡连连亲自给伏鸢倒了一杯茶,闲聊了起来,“桃子,你回去劝劝你堂姐,叫她别光顾着谈恋爱,挣钱要紧。最近有一单业务,我真想推荐给她。”
伏鸢眉头一蹙,一脸吃惊的神色,“谈恋爱?她谈恋爱了?”
胡连连怔了怔,“她没跟你说过吗?她请假好几个月了,没有三个月也有四个月,就为了和老顾谈恋爱。”
“老顾?老顾是谁?”
“你姐夫啊,你姐没带老顾去见过你?”
伏鸢摇摇头。
她心想,两个月前她和小壶才在人间苏醒,那请假三四个月的,应该是南厌,和老顾谈恋爱的,是南厌,不是小壶。
胡连连并不知道南厌已死,只是小壶变成了南厌的样子而已,所以以为南厌还在谈恋爱。
“我还以为你见过老顾了,没事,不重要,可能你姐觉得时机未到,先不让你们认识吧。但我说真的,这单业务,我是真想你姐接,很轻松的,钱又多。”
伏鸢说:“行吧,我回去跟她提一下。”
…
回到家里,已经是下午了。
小壶穿着性感的睡衣,在卧室里的床上翻来扭去,和杨安杰正通着电话,“同居?这个…等你找到工作安稳下来再说吧,我现在也给不了你答复。”
听到外头有动静,小壶立马坐起来,一脸慌色。
“桃子回来了,我先不跟你说了。”
小壶匆忙挂断杨安杰的电话,披上一件薄款外套,走出了房间。
看到客厅里的主人,小壶感觉眼前一亮,“哇,主人,你今天这扮相…相当的不错。”
伏鸢把包放到一边,去厨房洗了一下手,回来后到沙发坐下,摘了一颗桌上那果盘里的葡萄放入嘴里,边嚼边口齿不清地说:“我今天,成功接了一单业务。”
小壶很吃惊:“真的假的?真谈成了?”
“对了,明天就去上班了。”
小壶坐到伏鸢旁边,微微撇了撇嘴,“看来我也要快点找份工作做了,我一个人待在家里,也挺无聊的。”
忽然想到什么,伏鸢看向小壶,神色非常的认真,“小壶,问你个事。”
小壶被她看得心里发毛,担心自己和杨安杰谈恋爱的事情被发现了,“主人,什…什么事?”
伏鸢问:“南厌是不是有个男朋友?”
小壶一惊,这事,主人怎么知道的?难道是主人今天到公司,其他人跟主人透露的?
伏鸢又说:“今天回来之前,老大让我劝劝你别只顾着和老顾谈恋爱,应该接业务了,我当时就纳闷了,你几时谈的恋爱,没有啊,后来才忽然想起,你现在是以南厌的身份生活,那谈恋爱的,就是南厌。小壶,你有南厌的记忆,你应该很清楚南厌都经历过什么,她请了几个月假,真是和那个叫老顾的在谈恋爱?还有,我一直忘记问你了,南厌是怎么死的,怎么会出现在南山之巅上面呢?”
虽然谈恋爱的事情没有涉及到自己身上,但主人这一连串问的与南厌有关的问题,小壶一时不知道从哪说起,有些头疼地挠了挠额头,“呃…这个…南厌的确是有个男朋友,但她男朋友…”
见她没继续说,伏鸢好奇地问:“她男朋友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