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是更为残酷的切割。
宁老夫人枯坐在那散落了满地佛珠的地上,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丝人伦的温度也被冻成了冰。
那夜书房的密谈无人知晓,只有更深露重时,侯爷别苑深处传出的几声压抑而痛苦的咳嗽,像是为某种既定的结局送葬。
朝堂上的动静,比宁府预想得更快,也更狠。
仿佛积蓄了许久的恶风,终于等到了这最脆弱的节点,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下!
弹劾宣武侯府、弹劾宁珩的奏疏,如雪片般飞进了紫宸殿,顷刻间便堆满了御史台和内廷转呈案的御案。
一道道朱砂批阅如染血的利刃,带着天子隐而不发的雷霆之怒。
“宣武侯世子宁珩,骄奢淫逸,不修私德!”
“府中豢养不明外女,伪充近亲,秽乱内帷,已属家门大丑!”
“更甚者!”
其中一道言辞尤为峻急的奏疏,被通政使司以八百里加急的规制造就,字字句句都带着诛心的寒意,在沉凝的大殿上被尖声宣读:“据查,去年冬月初七至三十,正值先帝龙驭宾天、举国服丧哀戚之际!
彼时宣武侯世子宁珩,竟与其府中充作表亲之无名女子柳氏,于国丧期内,行苟且失贞之秽事!
此乃大不敬!
此乃悖逆人伦!
罪同欺君!”
“此等狂悖不孝、罔顾人伦纲常、藐视皇恩祖制之徒,竟承侯府世子之位?
其父宣武侯,管教不严,其罪难辞!
其祖宁府,门风败坏至此,何堪世受天恩?!”
“伏乞陛下圣裁,削其世子之位,严惩不贷,以儆效尤!
更应深究宣武侯府上下,是否有纵容、包庇之罪!”
整个金殿之上,落针可闻。
不敬先皇!
国丧期内通奸!
这八个字,每一个字都重逾万钧,足以将煊赫百年的勋贵门第彻底打入泥沼!
别说削爵除族,便是抄家流放,也属寻常!
消息如同淬毒的冰箭,迅疾无比地传回宣武侯府。
那巍峨的朱门,一夜之间仿佛被抽掉了主心骨,透出大厦将倾的腐朽气息。
族中几个得力的族老被连夜召回,面色肃杀地进了老夫人的松鹤堂。
压抑的死寂蔓延着,如同无声的鞭子抽打每一个人的神经。
“老夫人,再犹豫,便是阖族倾覆,玉石俱焚啊!”
三房老太爷老泪纵横,声音发颤。
“嫡系独脉,已成死局!
此等滔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