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的电子日历上。
冰冷的液晶数字,清晰地显示着当前日期:XX年4月15日。
记忆深处那个被无数次撕扯着强迫记住的日子——我窒息在那个雨夜,七月十四日。
三个月。
不多不少,刚好九十天。
一个精准到残忍的倒计时,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沙漏,轰然砸落在我岌岌可危的世界里。
每一次细微的心脏搏动,都像是催促它加速流逝的鼓点。
没有愤怒。
也没有伤心。
那一瞬间,只有一种近乎冻结骨髓的平静,带着冰碴,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。
“护士。”
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沙漠里刮过的风,“帮我叫一下林医生。
现在。
立刻。”
或许是眼神和语气里那种死寂的冰冷镇住了她。
年轻护士怔了一下,旋即反应过来,匆匆点头跑出去。
杂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迅速远去又消失。
趁着她离开的这点空隙,我用力掀开了盖在腿上的薄被。
手背上埋着的留置针因为动作被牵动,细微的疼痛传来。
视线落在皮肤下那根冰冷的异物上,没有丝毫犹豫。
捏住固定针头的胶布边缘,猛地用力一撕!
胶布黏连皮肤的不适感后,是皮肉被强行剥离的尖锐刺痛。
我没有丝毫停顿,右手食指和拇指的指甲,精准地掐住了那根埋入血管的塑料软管,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,猛地向外一拔!
带血的针头被干脆利落地甩开,落在惨白的床单上,洇开一小团迅速扩散开的暗红血渍。
细细的血线顺着针口蜿蜒而下。
2 命运的嘲弄很快,林医生那张饱含担忧和严肃、带着熟悉压迫感的脸就出现在门口。
“闻先生!
您这是……”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我手背上渗出的血迹,眉头立刻拧紧,语气焦急。
“检查报告出来了?”
我打断他,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讨论窗外的天气,只有左手在无意识地按着那只针孔,指关节用力得发白,压着那细小的伤口,感受着那一线温热的血液透过指尖皮肤的温度。
“是不是胃癌?
晚期。”
林医生脸上的忧色瞬间凝固,被一种错愕取代。
他显然没料到我如此直接,甚至…未卜先知。
他身后,刚才那个小护士也露出惊疑的神情。
房间里只剩下了输液管里液体匀速滴落的微弱声响,滴答,滴答,敲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