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演中,勉强分出了一点眼角的余光,朝我扫了过来。
这一眼,直直撞入我的瞳孔深处。
那里没有她预想中的委屈、愤怒、嫉妒或者苦苦哀求的卑微。
什么都没有。
只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漆黑荒漠,风沙卷过,寸草不生。
荒芜得令人心慌。
一丝疑惑的裂痕在她眼底飞快划过,但转瞬便被季博达在电话那头加重的、带着气音的痛苦呻吟盖过。
“博达!
你撑着点!
我马上来!”
再没有一丝犹豫。
她像一道离弦之箭,抓起鞋柜上的车钥匙。
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脚步急促地冲向门口,连拖鞋都来不及换,那双家居软底拖鞋被她随意踢飞到墙角,歪歪扭扭地躺着,如同被主人遗弃的垃圾。
“砰!”
家门被狠狠甩上。
巨响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,带着空洞的回音。
紧接着,楼下传来那辆我陪她去提的车子,引擎被暴躁打火的声音。
一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嘶鸣——她在用和前世一模一样的、拼命般的速度,奔向那个将她和我共同推向深渊的男人。
时间,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我站在原地,身体里被强行压制的风暴终于平息。
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……疲惫。
无比的疲惫。
指尖有点凉。
我下意识地抚上脸颊,触碰到一丝潮湿的痕迹。
是眼泪吗?
什么时候流的?
我竟全无察觉。
就像前世无数次,等她等到深夜,却在昏沉中不知泪已沾襟。
不重要了。
我面无表情地抬手,用衣袖狠狠擦去那点湿痕。
布料粗糙,摩擦得皮肤有些刺痛。
也好,这点刺痛,反而像一道清晰的划痕,分隔开了前世今生。
深吸一口气。
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,曾经让我迷恋,此刻只觉刺鼻。
转身,不再看那一桌狼藉,不再看那两碗已经冷透坨掉、面目可憎的面。
径直走向书房。
角落里,一只低调的黑色行李箱安静地立在那里。
尺寸不大不小,刚好能装下我所有重要的东西。
不是临时起意。
是重生醒来后的这三天里,我分批次、冷静地、一件件收拾好的。
身份证,护照,几张重要的银行卡,几件替换的衣物,一些工作相关的文件。
没有照片,没有承载共同回忆的信物。
那些东西,在重生后的第一时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