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…手臂在流血…是不是因为…因为之前制服那两个混子?!”
她一步步逼近他,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执拗的火焰,“是不是?!”
锦鹏站在原地,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石像。
他看着漫天飘落的协议碎片,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、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女人,看着她一步步逼近的质问。
那本摊开的日记像一面照妖镜,将他所有精心构筑的堡垒和伪装,连同那点可笑的自尊,都彻底击得粉碎。
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,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。
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嘴唇翕动着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镜片后的眼眸里,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终于彻底崩塌,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痛苦、狼狈和一种被彻底看穿后的…无所遁形。
“看着我!”
林雪琴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泣血的哭腔和不容置疑的命令,她猛地伸出手,一把抓住了他垂在身侧、紧紧攥成拳头的右手手腕!
触手一片冰凉,带着细微的颤抖。
她用力将他紧握的拳头掰开!
那只骨节分明、曾在手术台上掌控生死、也曾在她腰伤时为她细致涂抹药油的手,此刻掌心冰冷潮湿,布满了冷汗。
而在他右手小臂靠近手腕的内侧,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、略显狰狞的暗红色疤痕,赫然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!
疤痕边缘还带着缝合后细微的凸起,像一条丑陋的蜈蚣,无声地诉说着当时的凶险和疼痛!
正是当初制服光头混子时,被对方暗藏的锐器划伤的证明!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。
林雪琴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道刺目的疤痕上。
所有的猜测、所有的推断,在这一刻得到了最残酷也最真实的印证!
那道疤,像一把烧红的钥匙,狠狠捅开了她记忆的闸门!
隧道浑浊的洪流,他艰难跋涉时沉重的喘息,绷带上洇开的刺目猩红,他强弩之末却依旧倔强的“三万块不能白花”…还有更早…更早…在奶奶病床前,他握住奶奶枯槁的手,那声沉沉的“有我在”…原来,那声承诺,从来就不是演戏。
原来,那场背负,从来就不是交易。
原来…他早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,用这样笨拙、这样隐忍、甚至不惜用一纸冰冷协议作掩护的方式,践行了他对奶奶的承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