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抢救室紧闭的门。
时间就是奶奶的命。
锦鹏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,不像笑,倒像某种冰冷的嘲弄。
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支看起来就很贵的银色签字笔,笔尖在纸张下方空白处悬停,发出无声的压迫感。
“人前恩爱夫妻,人后互不相干。”
他一字一顿,声音不高,却像冰锥子扎进耳朵,“演砸了,或者你有任何越界行为,赔偿金翻十倍。
懂?”
“懂!”
林雪琴几乎是吼出来的,手指哆嗦着抢过笔,在乙方栏里签下自己的名字,笔迹歪歪扭扭,力透纸背。
锦鹏这才慢悠悠地签上自己的名字,字迹凌厉如刀锋。
他把协议收好,动作一丝不苟。
“现在,进去。
挽着我。”
他微微曲起手臂,语气像在发布一道不容置疑的指令。
林雪琴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空气刺得肺管子生疼。
她伸出手,僵硬地穿过他微凉的白大褂布料,挽住那条坚实的手臂。
身体挨得很近,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消毒水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、属于手术室的冰冷气息。
她挺直了同样僵硬的背脊,推开了抢救室沉重的门。
奶奶浑浊的眼睛在氧气面罩上方费力地转动着,看到他们“相携”而入的瞬间,那枯槁的脸上竟奇迹般地挤出一丝微弱的光亮。
锦鹏微微俯身,脸上那层冰霜奇迹般地融化了,换上一副温和得体的表情,声音也放得轻柔:“奶奶,别担心。
我是锦鹏,雪琴的丈夫。
您好好休养,一切有我们。”
那变脸的速度,堪称影帝级别。
林雪琴看着他流畅自然的表演,看着他轻轻握住奶奶枯瘦的手,看着他温言细语地安抚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她只能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,指甲陷进肉里,逼自己挤出同样“幸福”的笑容,重重地点头:“对,奶奶,锦鹏他…对我很好。”
奶奶枯槁的手,费力地从氧气面罩下伸出来,颤巍巍地,用尽最后一点力气,抓住了锦鹏白大褂的袖口。
那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,青筋虬结,像干涸河床的裂纹。
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,浑浊的眼珠里爆发出一种近乎回光返照的、骇人的光亮。
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漏风般艰难的嘶响。
“答…答应我…照顾…琴……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肺叶里挤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