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脸上的笑容如同被橡皮擦抹去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那温柔的眼眸里,只剩下冰封般的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。
她放下酒杯,目光在衣香鬓影中快速逡巡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
几秒钟后,她的视线锁定在宴会厅侧后方一个相对僻静的、被巨大绿植遮挡了大半的吧台角落。
那里坐着一个穿着侍者制服、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。
林晚端起自己那杯几乎没动过的香槟,步履从容地穿过人群,巧妙地避开主要视线,走向那个角落。
她将手中的酒杯随意地放在吧台上,身体微微前倾,像是在欣赏酒柜里陈列的名酒,嘴唇却极其轻微地开合了几下,声音低得如同耳语,只有近在咫尺的那个“侍者”能勉强捕捉到:“东西…准备好了?”
“侍者”没有抬头,只是放在吧台下的手,极其轻微地点了点旁边一个不起眼的、装着冰桶和几瓶备用香槟的小推车。
冰桶里,除了晶莹的冰块,还斜插着一支造型极为普通、没有任何标识的透明玻璃醒酒器,里面是清澈的、与旁边香槟颜色无异的液体。
林晚的目光在那醒酒器上停留了不到半秒,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,脸上重新挂起完美的社交微笑,端起吧台上另一杯新的香槟,转身,再次优雅地融入了流光溢彩的人群中。
空气里,小提琴的旋律依旧悠扬婉转,如同情人甜蜜的低语。
***宴会厅的喧嚣如同涨潮的海浪,一波接着一波。
水晶吊灯的光芒太过刺眼,将每一张精心修饰过的笑脸都照得有些失真。
空气里混杂着高级香水、雪茄和酒精的甜腻气息,粘稠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。
陆沉被陈默半强迫地按在一圈昂贵的真皮沙发里,周围是几张陌生的、带着精明和审视的面孔——陈默口中“蓝海项目的重要角色”。
他努力集中精神,听着那些夹杂着大量专业术语和资本黑话的交谈,但身体深处那股被刻意压制下去的、源自慢性毒药的虚弱感,如同跗骨之蛆,开始悄然翻涌。
头痛,像是有根生锈的锯条在太阳穴里来回拉扯。
视线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模糊一下,耳边嗡嗡作响,那些谈笑声忽远忽近,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。
他端起侍者刚递来的纯净水,冰凉的液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