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性的凶光!
就在那双夺走过六条性命的手即将扼住她咽喉的零点一秒!
林夏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,握着那把冰冷的手术刀,用尽身体里最后残存的所有力量,如同毒蛇出洞,又如同绝望的殉道者献上最后的反击,猛地、决绝地、由下而上地——刺了出去!
目标,不是他的手臂,不是他的身体。
而是他扑下来的、空门大开的——胸膛!
“噗——!”
刀刃刺入血肉的声音,比刚才剪刀刺入小腿的声音更加沉闷,更加……致命。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真的凝固了。
陈哲前扑的动作瞬间定格。
他脸上的狂怒和痛苦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,瞬间转化为一种极致的、无法理解的……茫然。
他低下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。
那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,只剩下短短的刀柄,几乎完全没入了他的左胸。
位置……精准得可怕。
鲜血,先是缓慢地,然后汹涌地从伤口和刀柄的缝隙间涌出,迅速染红了他深灰色的工装服。
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但涌上喉咙的只有大股大股带着气泡的、温热的鲜血。
他踉跄了一下,眼中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,迅速黯淡下去。
身体的力量被瞬间抽空,他像一截被砍倒的朽木,沉重地、毫无生气地向前扑倒。
“砰!”
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林夏面前的水泥地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鲜血从他身下迅速蔓延开来,形成一滩不断扩大的、粘稠的暗红色。
那双曾经充满智慧、温和,后来又被疯狂和偏执占据的眼睛,此刻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那盏闪烁的昏黄灯泡,瞳孔已然散大,残留着最后一抹凝固的、无法理解的惊愕。
地下室里,只剩下林夏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,还有灯泡接触不良发出的、细微的“滋滋”电流声。
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,弥漫在阴冷的空气中,令人作呕。
林夏靠在墙上,全身脱力,握着刀柄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绳索依旧紧紧捆缚着她,勒进皮肉,带来火辣辣的痛楚。
肩头的伤口也在流血,混合着汗水,黏腻冰冷。
她看着眼前陈哲一动不动的尸体,看着那滩不断扩大的鲜血,看着散落一地的怀表碎片和染发剂空瓶……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