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简易水房就在里面。
水房又小又闷,只有一个水龙头和一个简陋的水池。
陈屿拧开水龙头,哗哗的水流注入空桶。
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闭上眼,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。
腹部的绞痛虽然缓解,但依旧隐隐作痛,浑身骨头像散了架,手掌的伤口在水流冲击下火辣辣地疼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
空桶渐渐被注满,变得沉重无比。
陈屿睁开眼,看着那满满一桶清澈的水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布满水泡和破皮、还在隐隐作痛的手。
要提着这么重的一桶水,穿过那条坑洼的小巷,回到前面的摊子?
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再次攫住了他。
他甚至提不起一丝力气去尝试。
就在这时,水房门口的光线一暗。
林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她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。
她看了一眼满满的水桶,又看了一眼靠在墙上、脸色惨白、眼神涣散的陈屿,眉头不耐烦地蹙起。
“磨蹭什么?”
她的声音带着冷意。
陈屿动了动嘴唇,想解释自己手疼,想说自己实在没力气了,可最终,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。
他只是用一种近乎乞求的、绝望的眼神看着林晚。
林晚的目光在他那双摊开的手掌上停留了几秒。
那上面,晶莹的水泡和破皮渗血的伤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。
她的嘴唇再次抿紧,下颌线绷出一道冷硬的弧度。
她没再说话,只是沉默地走上前,弯下腰,双手握住水桶的提手。
她的动作并不轻松。
那桶水对她来说显然也过于沉重。
她纤细的手臂肌肉绷紧,身体微微前倾,咬着牙,才勉强将沉甸甸的水桶提离了地面。
水桶晃荡着,溅出一些水花,打湿了她的裤脚。
她提着桶,一步步艰难地往外走。
经过陈屿身边时,她脚步没有停顿,甚至没有看他一眼。
只有那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和绷紧的后背线条,泄露着这份沉重的负担。
陈屿怔怔地看着她瘦削却倔强的背影,提着那桶他无力提起的水,一步步消失在昏暗的巷口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他的鼻腔,比刚才在公厕的崩溃更让他无地自容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浸满泪水的棉花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他只能拖着灌了铅的双腿,踉跄着跟在她身后